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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往旁邊一放，笑道，“小九兒，姐姐來了你怎麽都不理姐姐呢？是不喜歡姐姐了嗎？”
“哼！”小九又是一哼，精致的小臉還帶著些嬰兒肥，因為氣呼呼的而圓鼓鼓的樣子，顯得分外可愛。
“到底怎麽了呢？小九兒，是誰惹你不高興了嗎？”
“就是你！”小九繼承了宜妃的嫵媚鳳眸橫了展顏一眼，雖然年紀尚小，眼角眉梢卻帶著一絲風流，足可見這孩子長大了絕對又是一禍害萬千少女的妖孽。
“我？”展顏一怔，笑彎了鳳眸，“姐姐哪裏惹小九不高興了呢？”
“你騙人！”小九不高興地撅起嘴。
“我什麽時候騙你了？”她有騙過這個孩子嗎？
“明明姐姐說過會等小九長大的！”小九氣憤地控訴道，睜大了一雙圓溜溜的鳳眸，“可是姐姐現在嫁給皇阿瑪了！”
“……”展顏哭笑不得，那件事本來就是個玩笑啊……她又沒有戀童癖……何況，她只說等他長大，可沒承諾別的啊……“小九兒，這個，姐姐就算成親了也可以等你長大啊。”
“？”小九一楞，那不一樣吧？他的意思不是單純地讓姐姐等他長大而已啊！他是喜歡姐姐希望姐姐當他的福晉才讓姐姐等他長大的，難道是姐姐誤會了？被弄迷糊的小九完全忘了他當初提出的是讓姐姐嫁給他，而不是等他長大。
“小九兒，你看，姐姐現在是你的……皇額娘，那以後小九兒就多了一個額娘疼你了哦！”展顏毫無愧疚地誘拐小孩。
他們現在額娘也不少。眾人心道。
“這樣啊……”小九完全順著展演的思路走，開始思考多了一個額娘的好處。
“小九兒很怕你皇阿瑪的對不對？以後小九兒要是闖了禍，姐姐一定會站在小九兒這邊的，這樣的話小九兒就不會被罰得很嚴重了哦！”
小九心裏一動。
眾人翻了個白眼，罰得嚴不嚴重還不是你說了算！就皇阿瑪那個有了妻子不要兒子的性格難道還能指望他不成？
“而且姐姐有了自己的宮殿，小九兒你們以後要去玩的話地方就更大了！”
就算你不變成我們的皇額娘你也可以有自己的宮殿的，先前是你自己拒絕了……眾人繼續腹誹。
展顏拿過放在旁邊的食盒，打了開來，一陣甜而不膩的清甜香味傳了開來，引得幾個定力不足的眼巴巴地看著食盒，如同望著骨頭垂涎三尺的小狗。
“你看，小九兒，宜姐姐說你不高興，我可是特地做了這麽多點心送給你的哦！”
小九猶豫的視線在展顏和精致誘人的點心之間來回移動，終於還是忍不住點心的誘惑點了點頭，“好吧，我原諒你了。”
“小九真是乖孩子！”展顏毫不吝嗇地送上燦爛的笑容，拈起一塊淡黃色的糕點送進小九嘴裏，小九慢慢地咀嚼著，狹長的鳳眸滿足地瞇了起來。
小十眼巴巴地看著小九吃得歡樂，拉了拉展顏的袖子，可愛的小臉滿是期待之色，“皇額娘，小十也要……”
“皇額娘，只做了小九的份，你也太偏心了吧？我們可要吃醋了。”胤祺故作不高興地撅起嘴抱怨道。
“我也想吃哎……”胤祉眼睛片刻不離那個食盒。
對上眾兄弟垂涎的視線，小九一臉警惕地把食盒往懷裏抱緊了一些，“這是皇額娘給我的！”
這小鬼，有的吃了皇額娘倒是叫得無比順暢。展顏哭笑不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最容易哄了。
“小九兒……”胤褆拉長了聲音，“哥哥們聽說你不開心特地來看你，你有吃的就不要哥哥們了，哥哥們很傷心啊。”
“就是，小九你太不厚道了，我可是你親哥哥啊！”胤祺哼聲道。
“九哥……”小十眨了眨眼，討好地叫道，可愛得像個金童娃娃。
小九猶豫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一臉不舍地把食盒慢慢地遞了出去，“哪，給你們……”
展顏看著小九那一臉肉疼的模樣，撲哧一笑，“好了，你們別欺負小九了，小九，你自己慢慢吃吧。這可是我特地花了一個下午的功夫做的，每個人都有的。他們的份啊，都讓我派人送到他們的宮裏去了。不過……”展顏拉長了聲音，似笑非笑道，“我送去的時候娘娘們可都在宮裏等著呢，就是不知道回去晚了還有沒有剩下的了……”
眾人一聽那還得了，急急忙忙地站起來就要飛奔回宮。
屋子裏一陣兵荒馬亂，不過一會兒工夫，剛剛還滿是人的屋子裏就只剩下正滿臉幸福地吃糕點的小九，在旁邊看著他時不時幫他擦拭一下嘴角遞一下水的展顏，還有一個悠哉地看著的胤礽。
“保成？”展顏含笑道，“你怎麽沒急著回宮呢？”
“皇額娘忘了麽？”胤礽歪著頭，俊美非凡的臉龐滿是促狹的笑容，“兒臣可是一個人獨居毓慶宮啊，再說有誰敢跟堂堂大清朝的太子搶東西吃呢？”
“你留下也好，我正想跟你商量一些事情呢。”展顏笑意盈盈，“可惜胤褆跟胤祉跑得太快，要不然該跟他們一起商量一下的。”
胤礽一楞，“什麽事？”
“今兒早上佟姐姐對我說你到了年紀，該選太子妃了。胤褆今年也十六了，是時候娶福晉了。”展顏道，“雖然我個人不提倡早婚早育，但是這畢竟是大清的傳統，而且婚姻大事是你們一輩子的事情，我也不能擅自做主，所以我想問問你們的意見。”
胤礽微微一楞，原來他已經到了娶太子妃的年紀了啊。其實原本他是無所謂的，女人對她來說除了聯姻之外也就只有傳宗接代的作用了。娶什麽人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只要那個女人對他的地位有幫助，能幫他傳宗接代就夠了。這時代的男人大多數三妻四妾，皇家的皇子更是有著一大堆的侍妾。身為天潢貴胄的他們身份高貴，比起兒女情長更重視的是他們的勢力地位，向來就不怎麽看重那些貪圖榮華富貴只會一個勁地討好他們的女人。他那些兄弟們大概也是一樣的想法。女人不過是個附屬品罷了，一個女人，還比不上一個得力的屬下。可是，自從認識了從天而降的展顏，他能夠感覺到，在與她的相處中，他們漸漸改變了內心的想法，變得更加重視兄弟之情，就像這一次小九心情不好鬧脾氣，他們以前最多是派個奴才送點禮物以示兄弟情深，然後思索這件事能夠給他們帶來什麽好處，決不會特地跑到翊坤宮來探望開解幼弟。兄弟之間，也是貌合神離，不會像現在這樣彼此之間的相處輕松而愉快，好像他們從來都只是普通人家的兄弟，而不是什麽高貴的天潢貴胄。
看到了二伯與水姑姑兩情相悅傾心相許的甜蜜，看到了皇阿瑪與皇額娘眉眼交流間的溫馨默契，他心裏有了止不住的羨慕，不嫌鴛鴦不羨仙，人生能得到一個傾心相愛的愛人是多麽的難得，他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找到一個與自己心心相印的人一起逍遙自在地共度一生，那樣的生活，想必是無比快意的。可惜，他的身份，註定了他不可能如此無拘無束地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他是大清的太子，沒有意外的話會是未來的皇帝，他豈能任性而為？愛新覺羅家的子孫，從來就不是會任意妄為的人。他們有著自己的驕傲，自己的原則！
胤礽緩緩搖了搖頭，“不用那麽麻煩了，皇額娘，按往常的規矩來就好。”
展顏沈靜地看著他，“你真的決定了？”
☆、第 22 章（補全）
? 胤礽猶豫了一下，仍舊是點點頭，他是太子，沒有任性的資格，如果說註定要有人犧牲的話，就讓他來吧，總不能辜負了他太子的名號不是？
展顏嘆了一口氣，“保成，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是在想你是太子，是大清的儲君，還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帝，所以不能任性是不是？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的一輩子就這樣賠進去？”
胤礽沈默地點頭，“我是太子。”他是大清的太子，怎麽可以任性？
“笨蛋！”展顏忽然狠狠敲了他一下，真的是毫不留情，胤礽疼得捂住頭，鳳眸微紅，眼淚都差點飆出來了，用控訴不解的眼神看著展顏，要不要這麽用力啊？這是腦袋，會疼的！
展顏瞪了他一眼，“你可真是長進了啊？為了大清連自個的一輩子都打算賠進去了，真夠偉大真夠大義凜然的！你皇阿瑪要是知道有你這麽個懂事的繼承人還不知道要有多開心呢！胤褆他們要是知道自家哥哥弟弟這麽為他們著想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然後上演一出兄弟情深吧？”
皇額娘你真的是在誇我嗎？為什麽我覺得你說的那些完全是反過來說的呢？胤礽臉上帶著苦色。如果真的是誇獎，拜托你不要笑得那麽令人毛骨悚然好嗎？
“你這個大笨蛋！若是以前，你這麽想自然是沒錯的，可是，現在，在你已經有了我這個皇額娘的現在，你居然還給我這麽想？嗯？你當我這個鳳後是做著當擺設的麽？要是還是什麽都不用變，我沒事問你的意見幹嘛？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不成？”
胤礽楞了一下，“你想幹什麽，皇額娘？”
“幹什麽？”展顏挑眉，“當然是改變萬惡的選秀制度，尤其是這種只為了聯姻不斷把女人往家裏娶的風氣，絕對要禁止！你們不心疼自己，我還心疼那些被你們殘害了的無辜少女呢！多少風華正茂的少女的青春年華就這麽葬送在你們這些臭小子手裏了！尤其是當皇帝的……三宮六院聽著是好聽，可是那裏面究竟害了多少條鮮活的人命，又有多少少女是蹉跎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歲月的嗯？”
額……胤礽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看起來皇額娘是真的怨念很深啊……皇阿瑪估計是要倒黴了……很不巧現在當皇帝的就是他……
“你給我聽著，保成，這話我只說一遍，既然你們稱我一句皇額娘，那你們就是我風展顏的兒子。我的兒子，我一定會全心全意地護著。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都一定會站在你們這一邊，憑借我鳳族的身份，這天底下還沒有我風展顏做不了的事！哪怕是仗勢欺人恃強淩弱本座也認了！大不了就是被人在背後說兩句罷了，鳳凰的身份決定了那些人不敢做什麽出格的事！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陰謀不過是個笑話！”
“……皇額娘……”胤礽覺得眼眶有些發熱，從來沒有人這麽對他說過，這麽斬釘截鐵地告訴他，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會始終站在他身邊，不離不棄。他自幼喪母，從小在皇阿瑪身邊長大。皇阿瑪是個明君，同時也是個嚴父。雖然他有著太子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受盡寵愛，可是他心裏清楚，哪怕皇阿瑪再疼他，在皇阿瑪心裏，最重要始終是大清的江山，如果有朝一日他危害到了大清的江山，第一個動手的，也許就是皇阿瑪。他雖有那麽多的哥哥弟弟，可是大哥一直視他為眼中釘，處處跟他作對，舅舅一心想著如何鞏固他的地位為赫舍裏家謀求更高的權益，弟弟們也是對他貌合神離，他一直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直到認識了展顏，她在不知不覺間讓他們兄弟之間變得和睦共處，不是貌合神離，而是真的關心著彼此。這段日子，是他最開心的時光。所以，為了大哥跟弟弟們以後的幸福，他心甘情願奉上自己的一輩子。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已經變成了他的皇額娘的展顏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了解展顏的意思，哪怕負盡天下人，展顏也會支持他，因為他是她認定的兒子。心裏有著一股暖流緩緩流淌，全身都暖洋洋的。這就是被人保護的感覺嗎？皇額娘……他在心裏默默念著，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額娘，唯一的額娘！
“現在，你給我老實交代，到底心裏是怎麽想的。如果你不願意選太子妃的話，我就去和玄燁說一聲，這一屆的選秀就只為那些想要選秀的宗室子弟選就好，你們幾兄弟就先擱著。”
“……皇額娘……”胤礽沈思了許久，眨了眨眼，“您的意思是說要我們娶自己喜歡的人就好是嗎？不用為了別的原因而去娶那些根本不喜歡的女人？”
“條條大路通羅馬，辦法不是只有聯姻一個。不管是什麽事，都絕對不止一條路可以走，聯姻充其量也只是方便簡潔了一些罷了。”展顏哼了一聲，“保成，你記住，身為愛新覺羅家的子孫，你們是最驕傲最尊貴的天潢貴胄，愛新覺羅家養育了你們，為了大清的江山，奉獻自己的一切力量是你們的職責，也是你們的榮耀。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們要為了這大清的江山賠上自己的一輩子。在我看來，大清的江山，還有這高貴的地位權勢，全都只是我們守護重要的東西的工具而已，最重要的，是我們想要守護的東西。如果因為這個工具反而讓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那麽，大清的江山就算毀掉了又有何妨！你們的幸福，才是真正最重要的東西，大清的江山，不過是個工具罷了！不要忘了這一點！”
“皇額娘……”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幸福嗎？所以，為了我們的幸福，哪怕拋棄大清的江山……也無所謂？
“王朝興衰本是常事，大清的江山也不可能永世長存，要是用來換你們的幸福，那不是很值得嗎？”展顏說得理所當然。在她看來，沒有什麽東西比人的幸福更重要。
“可是……那些大臣……不會答應吧？”歷來皇帝填充後宮都是一種拉攏朝臣的手段，雖然皇阿瑪現在用不著了，但是，那些大臣清楚現在往皇阿瑪的後宮塞人是不可能的，一定會把主意打到他們這些阿哥身上，他這個當太子的絕對是首當其沖，大哥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裏去。而且，選秀是傳統，就算是皇額娘，那也是不能輕易改變的吧？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展顏不屑道，“那些大臣們之所以執著你們不過是想要找你們當靠山罷了，你們不用管那些家夥，這些人，一天到晚想著拉幫結派為自己謀求更大的利益，卻從來很少真心為天下百姓著想，更過分的是還挑唆人家兄弟相殘！歷朝歷代那些皇子們鬥得那麽厲害還不是那些家夥在後面教唆的，要不然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就算再怎麽不親近也不至於到反目成仇不死不休的地步！這事玄燁也不能管，他是皇帝，那個位子高是高，可惜處處受牽制，根本就不可能隨心所欲，還不如我輕松自在呢。明天我就上朝去，當著朝臣的面說明白，要是誰有意見，”展顏秀眉一挑，“我一點不介意到他家去做做客，送點禮物。”
你這是威脅吧……這是紅果果的威脅吧……胤礽哭笑不得，他算是知道了，展顏再怎麽平易近人，骨子裏也是個護短任性的主，絕對容不下別人欺負自己的家人，惹急了她才不管什麽規矩，直接以勢壓人，還毫不掩飾，我就是欺負你了怎麽著？有本事的話你就比我強啊！這樣就不用被我壓著了。強者為尊，就是這麽簡單！
只是，這樣子在別人看來毫不講理的任性護短，卻讓他的心裏覺得很溫暖很溫暖……就像是處在陽光的沐浴中一樣，渾身暖融融的……
“好了，就這麽定了！回頭我還要問問胤褆跟胤祉的意見。唔，也許小四也該問問？”展顏素手撐著下頷若有所思，“小四今年十歲，也只是差三歲而已了。真是的，就是你們之間最大的胤褆也才十六歲而已，擱現代還是一個在校學生呢，就要準備娶親生子了，這也太早了。”
“現代？”胤礽疑惑道，“是皇額娘生活的地方嗎？”
“那個啊，說起來很覆雜的，是個跟你們這裏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呢。以後你們會有機會親自去見識一下的。”展顏笑道，“我現在先去一趟鐘粹宮吧，胤褆應該還在那裏。”
“你不用去問了，皇額娘。”胤礽笑吟吟道，“我們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這件事你拿主意就好。”
“真的？你確定？”
“真的，我確定。”
“好吧，我了解了。”展顏點頭，“那我先回去斟酌一下，明天就上朝去把這件事解決了。”
“皇額娘還需要斟酌？”胤礽鳳眸帶著笑意。
“不用斟酌，難道你要我直接沖上去，說我同意你們幾個婚姻自由，想娶誰就娶誰，誰不同意我就滅了他嗎？”展顏翻了個白眼。
“皇額娘這麽做也不錯啊……”胤礽輕笑。
“一邊呆著去！”展顏齜牙，“沒良心的小鬼，我可是在幫你們傷腦筋！”
“是是是，兒臣錯了……”
“好了，不鬧了，我先回去了。你皇阿瑪估計也該回去了。”
“是該走了，要不然皇阿瑪找不到人該發火了。”
“……小九兒，皇額娘走了，你要乖乖聽話哦，下回皇額娘再帶好吃的給你。”展顏彎下腰，笑瞇瞇地對吃得正歡的小九說道。
小九眨了眨清亮透徹的鳳眸，精致的小臉吃得鼓鼓的，乖巧地點頭，“皇額娘不能騙小九哦。”
“皇額娘最喜歡小九了，絕對不會騙小九的！”展顏輕輕捏了一把小九粉嫩的小臉，笑意盈盈道。
“皇額娘慢走。”小九警惕地退後了一步，揮著小手送客。
展顏笑彎了鳳眸，轉身走了出去，“我回去了，保成你也趕緊回宮吧。今天的功課完成了沒？”
胤礽笑臉一僵，哀怨的眼神射向展顏，“知道了皇額娘……”他的功課啊……為什麽要提醒他這麽殘忍的事……
☆、第 23 章
? 傍晚的時候，批完了奏折的康熙回到了坤寧宮。
揮退了伺候的宮女，一個人走進了之前特意改造出來的飯廳。
飯廳並不大，比起其他宮殿要顯得略小的空間卻洋溢著一種溫馨的感覺。
走進飯廳，便看到紅衣勝火的絕美少女托著秀麗的腮，嘴角含笑，眼神有些游離，似乎在思索著什麽。桌子上擺著幾盤散著熱氣的菜，香氣逼人，令人看了便垂涎三尺。
“顏兒。”康熙優美的薄唇浮起一絲笑容，帶著絲絲纏綿的柔情蜜意，低沈磁性的嗓音輕喚，“你在想什麽？”
回過神的展顏看見明黃的俊挺身影嫣然一笑，“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康熙微瞇起深邃的鳳眸，絲毫不掩飾他的愉悅。盡管只是普通的一句話，卻讓他覺得無比溫暖，第一次，他有了一種家的感覺。這個皇宮，不再是困住了他的囚牢，也不再只是一個居住的地方，而是他的家，他心愛的人所在的地方。
“忙了一天你該累了。快點過來吃飯吧。吃完了我還有事跟你說呢。”展顏招招手，“是很重要的事哦。”
“哦？”康熙感興趣地挑起眉，展顏一貫都是把心思放在他那些兒子們身上，雖然這個行為讓他一度嫉妒不已卻無計可施，但是，說是重要的事情，不會又是跟他的兒子們有關吧？
“哦什麽哦，快點吃。吃完我好跟你談。”展顏催促道，心裏壓著事就是不自在，還是早點解決比較好。
“這麽著急……”康熙很是無奈，他現在百分之百確定展顏所說的事絕對跟他的兒子有關系，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展顏還真的是把那些小鬼當成自己兒子來寵的，鳳族護犢的傳統果然不是蓋的……可是，還是很不舒服啊……明明是他的妻子，為什麽不但對那些別的女人為他生的孩子一點都不嫉妒不說，還照顧得毫無芥蒂盡心盡意呢……可是，展顏要是真的嫉妒的話他反而會很麻煩吧……真是糾結……
低頭吃飯的展顏擡頭就看見康熙一臉糾結，“玄燁，你在想什麽？一臉糾結的樣子？”
“顏兒，”康熙斟酌著語氣，“為什麽你一點都不嫉妒呢？”
“嫉妒？”展顏挑眉，“本小姐要才有才有貌有貌金銀財寶功名利祿啥都不缺現在還有了個如意郎君跟幾個乖巧懂事的兒子，我要嫉妒什麽？”
“……”康熙嘴角微微抽搐，“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很自戀……”
“我這叫自信！”展顏白了他一眼，“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麽好嫉妒的？從小到大從來就只有別人嫉妒本小姐的份，本小姐從來不要幹嫉妒這種沒用又費時的事情！”
“保成他們……都是那些嬪妃們為我生的……”一般女子要是喜歡上什麽人，就算因為愛屋及烏不會傷害那個人的孩子，但也不至於像你這樣毫無芥蒂還照顧得興高采烈吧？而且，你跟佟貴妃她們相處得那麽好，從來沒有一絲因為她們跟我的過去嫉妒的意思……你是真的喜歡我嗎？康熙越想心裏越覺得沒自信，心裏發酸，他覺得展顏對其他人都比他要好得多。
“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啊。”展顏無奈，她從來不知道這個永遠如帝王般尊貴高傲自信從容冷靜理智的男子還會有這麽不自信的時候，“我不喜歡你你以為我會答應當你的皇後，甘願被鎖在這深宮裏陪你麽？你又不是不知道鳳凰喜歡自由的性格。我對保成他們好是因為他們是好孩子，我很喜歡他們。現在我是他們的皇額娘，我更應該負起額娘的責任。至於佟姐姐她們，我當然希望自己的愛人能夠只有我一個人，可是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跟她們是認識在我和你之前，只要你以後不會跟她們藕斷絲連，我沒有權力說什麽。最重要的是，”展顏勾起唇角，“你愛的人是我不是嗎？既然如此，我又為何要為了一些你根本不在意的人去嫉妒呢？那樣，除了在我們之間制造裂痕之外，還有什麽用處？我才沒那麽傻呢。”
康熙舒了口氣，“是我多慮了。我只是有些擔心……”
“擔心什麽啊你。”展顏纖指點上康熙的額頭，“你忘了那天我們已經立下共生契了嗎？立下了共生契，我們就是生死與共，現在還跟我說什麽擔心，你是想氣死我是吧？”
康熙慌忙抱著展顏坐在了他懷裏，“好了，是我不好，胡思亂想，你不要生氣。”
“我沒生氣，”展顏擡眸，“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不要再有下一次懷疑我的感情。鳳凰一旦愛上了就是一生一世，永遠都不會改變。”
“我知道了。”康熙滿足地嘆了口氣，緊了緊擁著展顏的雙手，“你就在這裏，真好……”
“好了，不要抱著了，飯菜都涼了……”一抹嫣紅悄然湧上了絕麗的容顏，展顏悄悄側過臉，低聲道。
“好。”敏銳地看到懷裏心愛的人兒臉上那一抹嫣紅，康熙鳳眸半瞇，笑得溫柔而滿足。
－－－－－－－－－－－－－－－－－－分割線－－－－－－－－－－－－－－－－－
“玄燁，我想跟你談一下有關選秀的事。”用完了晚膳，展顏在書房裏對康熙嚴肅道。
康熙微微一楞，“選秀？”
“嗯。”展顏點點頭，“今天早上佟姐姐跟我說保成已經到了該選太子妃的時候了，胤褆今年已經十六歲了，胤祉差不多到了年紀，連個房裏人都沒有。她們說要趁機給保成他們三個選幾個人。”
“這樣不是沒問題嗎？”康熙有些疑惑，這是大清歷來的習俗啊，有什麽問題？
“問題就在這裏。”展顏認真道，“一來保成他們年紀還太小，這麽早就往他們房裏放人對他們的身體其實是有壞處的。至少要等到他們十八歲了才可以。二來，我想問問保成他們的意見，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我不希望他們為了自己的責任地位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賠上。”
“什麽？”康熙驚訝不已，展顏的想法對他來說是很不可思議的，皇族子弟向來通過女子來聯姻就是傳統，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什麽真心相愛的人，就算有，彼此間也有很多無奈跟阻礙。
“玄燁，”展顏抿了抿唇，“我知道聯姻是你們的傳統，我並不想多加幹涉，但是，保成他們都是好孩子，我不希望他們為了別的什麽東西犧牲自己的幸福。在我看來，沒有什麽比保成他們能夠快快樂樂地生活著更重要的事情。何況聯姻並非是唯一的手段，保成他們不是一定要娶那些他們不喜歡的女人的，不是嗎？”
“顏兒，你想得太簡單了。”康熙解釋道，“皇子本來就是三妻四妾，這是風俗，也是傳統。”
“哦？”展顏聞言陰沈地看著他，“那你要不要也三妻四妾呢？哦，我忘了，你何止三妻四妾，你還有後宮三千佳麗呢！”不提她都差點忘了找他算賬了！就算皇帝的女人確實是多了些，可有必要多到那種程度嗎？那麽多女人，得虧你吃得消！
康熙一聽急了，糟糕，說錯話了，連忙道，“顏兒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不可以，我早就把後宮遣散了。而且，不是你說的不計較過去的嗎？”
“那還是我的不是了？”展顏挑眉，笑顏如花。
“額……”康熙幹笑，“不是，是我不好，我不該……”
“哼！”展顏冷哼一聲，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你等我有空了再跟你算賬！“只不過是不讓保成他們娶那麽多無聊的女人罷了，又不是不讓他們娶，有什麽問題？”
問題可大了，那些大臣們可就指望著把自家女兒送進保成他們府裏攀關系了。康熙苦笑，歷來用聯姻的方式拉攏大臣就是傳統，這事哪是那麽簡單的？
“我就知道你們根本不把女人當人看！”展顏沈下一張臉，“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再疼又怎麽樣？把人送進那些皇子阿哥府裏的時候不是一樣毫不猶豫？你們是痛快了可你們知道那些被迫被困在那宅院裏一輩子，只能跟別的女人爾虞我詐是什麽感受嗎？玄燁，你身為皇帝，難道你不知道這看似光鮮的皇宮到底埋葬了多少條鮮活的人命嗎？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到處風流，女人就活該一輩子守著一個男人白白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這些他又何嘗不知道？可是他又有什麽辦法呢？天下之主，九五至尊，何等崇高的地位，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可又有誰知道他的無奈？他永遠不能任性，不能感情用事，哪怕被指責殘忍被指責冷血，他也只能永遠保持著那殘酷的理智，做出一個個看似最合理卻是不得已的決定。再英明再睿智的皇帝也是人，不是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這件事你不用管，玄燁。”展顏的神色柔和下來，握住康熙寬厚的手掌，“我知道你有很多為難，這件事情你不能查收插手。我也沒打算讓你做什麽，只是跟你說一聲罷了。明天我會跟你一起上朝，到時候我再把事情提了，那些大臣們要是識相自然不會反對，要是不識相……”
“他們要是不識相，你想幹什麽？”康熙挑眉，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
“反正聯姻是為了拉拉那些大臣，我這裏有個秘術，可以讓中術的人對施術之人指定的人忠心耿耿永不背叛，一旦起了背叛之心就會受盡痛苦而死。而且這個秘術，解除的唯一方法就是施術之人心甘情願解開。施術之人心裏只要有一點勉強，秘術就絕對無法解開。要是他們真的不識相的話，我就幹脆給他們下那個秘術好了，下在他們的血脈裏，這樣的話，只要是繼承了他們的血脈的人，就會繼承血脈裏的秘術，永遠不會背叛愛新覺羅。總好過你們聯姻，根本一點都不保險！”
“……”康熙嘆了口氣，可以的話他並不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控制人，只希望明天那些大臣們看在是展顏的份上識相點吧，他這只小鳳凰，脾氣可不太好啊。罷了罷了，就讓展顏放手去做好了，有了展顏，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這麽想著的康熙低下頭寵溺一笑，“你還真是多鬼主意。”
“當然，你當我鳳族千年傳承是開玩笑的麽？要是連幾個凡人都整治不了，那豈不是墮了我鳳族的名聲？”展顏笑得很是得意。
康熙愛極了她這占了便宜得意洋洋的模樣，低頭含住了那嫣紅的櫻唇，“夜深了，我們該歇息了……”
“唔……什麽夜深……這才剛入夜……唔……”
抗議的聲音消失在貼合的唇際。
這一夜，坤寧宮裏又是一片旖旎。
☆、第 24 章
? 大殿上。
大臣們看著高高端坐在上方猶如天神一般尊貴傲然的帝王，敏銳地覺察到有絲絲不同。
皇帝俊美的臉龐依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然而那笑容裏卻多了絲絲期待。而站在前方的太子殿下跟大阿哥，雖然都是一如既往的一個倨傲華貴一個英姿颯爽，卻仿佛是丟掉了什麽束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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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小九又是一哼，精致的小臉還帶著些嬰兒肥，因為氣呼呼的而圓鼓鼓的樣子，顯得分外可愛。
“到底怎麽了呢？小九兒，是誰惹你不高興了嗎？”
“就是你！”小九繼承了宜妃的嫵媚鳳眸橫了展顏一眼，雖然年紀尚小，眼角眉梢卻帶著一絲風流，足可見這孩子長大了絕對又是一禍害萬千少女的妖孽。
“我？”展顏一怔，笑彎了鳳眸，“姐姐哪裏惹小九不高興了呢？”
“你騙人！”小九不高興地撅起嘴。
“我什麽時候騙你了？”她有騙過這個孩子嗎？
“明明姐姐說過會等小九長大的！”小九氣憤地控訴道，睜大了一雙圓溜溜的鳳眸，“可是姐姐現在嫁給皇阿瑪了！”
“……”展顏哭笑不得，那件事本來就是個玩笑啊……她又沒有戀童癖……何況，她只說等他長大，可沒承諾別的啊……“小九兒，這個，姐姐就算成親了也可以等你長大啊。”
“？”小九一楞，那不一樣吧？他的意思不是單純地讓姐姐等他長大而已啊！他是喜歡姐姐希望姐姐當他的福晉才讓姐姐等他長大的，難道是姐姐誤會了？被弄迷糊的小九完全忘了他當初提出的是讓姐姐嫁給他，而不是等他長大。
“小九兒，你看，姐姐現在是你的……皇額娘，那以後小九兒就多了一個額娘疼你了哦！”展顏毫無愧疚地誘拐小孩。
他們現在額娘也不少。眾人心道。
“這樣啊……”小九完全順著展演的思路走，開始思考多了一個額娘的好處。
“小九兒很怕你皇阿瑪的對不對？以後小九兒要是闖了禍，姐姐一定會站在小九兒這邊的，這樣的話小九兒就不會被罰得很嚴重了哦！”
小九心裏一動。
眾人翻了個白眼，罰得嚴不嚴重還不是你說了算！就皇阿瑪那個有了妻子不要兒子的性格難道還能指望他不成？
“而且姐姐有了自己的宮殿，小九兒你們以後要去玩的話地方就更大了！”
就算你不變成我們的皇額娘你也可以有自己的宮殿的，先前是你自己拒絕了……眾人繼續腹誹。
展顏拿過放在旁邊的食盒，打了開來，一陣甜而不膩的清甜香味傳了開來，引得幾個定力不足的眼巴巴地看著食盒，如同望著骨頭垂涎三尺的小狗。
“你看，小九兒，宜姐姐說你不高興，我可是特地做了這麽多點心送給你的哦！”
小九猶豫的視線在展顏和精致誘人的點心之間來回移動，終於還是忍不住點心的誘惑點了點頭，“好吧，我原諒你了。”
“小九真是乖孩子！”展顏毫不吝嗇地送上燦爛的笑容，拈起一塊淡黃色的糕點送進小九嘴裏，小九慢慢地咀嚼著，狹長的鳳眸滿足地瞇了起來。
小十眼巴巴地看著小九吃得歡樂，拉了拉展顏的袖子，可愛的小臉滿是期待之色，“皇額娘，小十也要……”
“皇額娘，只做了小九的份，你也太偏心了吧？我們可要吃醋了。”胤祺故作不高興地撅起嘴抱怨道。
“我也想吃哎……”胤祉眼睛片刻不離那個食盒。
對上眾兄弟垂涎的視線，小九一臉警惕地把食盒往懷裏抱緊了一些，“這是皇額娘給我的！”
這小鬼，有的吃了皇額娘倒是叫得無比順暢。展顏哭笑不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最容易哄了。
“小九兒……”胤褆拉長了聲音，“哥哥們聽說你不開心特地來看你，你有吃的就不要哥哥們了，哥哥們很傷心啊。”
“就是，小九你太不厚道了，我可是你親哥哥啊！”胤祺哼聲道。
“九哥……”小十眨了眨眼，討好地叫道，可愛得像個金童娃娃。
小九猶豫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一臉不舍地把食盒慢慢地遞了出去，“哪，給你們……”
展顏看著小九那一臉肉疼的模樣，撲哧一笑，“好了，你們別欺負小九了，小九，你自己慢慢吃吧。這可是我特地花了一個下午的功夫做的，每個人都有的。他們的份啊，都讓我派人送到他們的宮裏去了。不過……”展顏拉長了聲音，似笑非笑道，“我送去的時候娘娘們可都在宮裏等著呢，就是不知道回去晚了還有沒有剩下的了……”
眾人一聽那還得了，急急忙忙地站起來就要飛奔回宮。
屋子裏一陣兵荒馬亂，不過一會兒工夫，剛剛還滿是人的屋子裏就只剩下正滿臉幸福地吃糕點的小九，在旁邊看著他時不時幫他擦拭一下嘴角遞一下水的展顏，還有一個悠哉地看著的胤礽。
“保成？”展顏含笑道，“你怎麽沒急著回宮呢？”
“皇額娘忘了麽？”胤礽歪著頭，俊美非凡的臉龐滿是促狹的笑容，“兒臣可是一個人獨居毓慶宮啊，再說有誰敢跟堂堂大清朝的太子搶東西吃呢？”
“你留下也好，我正想跟你商量一些事情呢。”展顏笑意盈盈，“可惜胤褆跟胤祉跑得太快，要不然該跟他們一起商量一下的。”
胤礽一楞，“什麽事？”
“今兒早上佟姐姐對我說你到了年紀，該選太子妃了。胤褆今年也十六了，是時候娶福晉了。”展顏道，“雖然我個人不提倡早婚早育，但是這畢竟是大清的傳統，而且婚姻大事是你們一輩子的事情，我也不能擅自做主，所以我想問問你們的意見。”
胤礽微微一楞，原來他已經到了娶太子妃的年紀了啊。其實原本他是無所謂的，女人對她來說除了聯姻之外也就只有傳宗接代的作用了。娶什麽人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只要那個女人對他的地位有幫助，能幫他傳宗接代就夠了。這時代的男人大多數三妻四妾，皇家的皇子更是有著一大堆的侍妾。身為天潢貴胄的他們身份高貴，比起兒女情長更重視的是他們的勢力地位，向來就不怎麽看重那些貪圖榮華富貴只會一個勁地討好他們的女人。他那些兄弟們大概也是一樣的想法。女人不過是個附屬品罷了，一個女人，還比不上一個得力的屬下。可是，自從認識了從天而降的展顏，他能夠感覺到，在與她的相處中，他們漸漸改變了內心的想法，變得更加重視兄弟之情，就像這一次小九心情不好鬧脾氣，他們以前最多是派個奴才送點禮物以示兄弟情深，然後思索這件事能夠給他們帶來什麽好處，決不會特地跑到翊坤宮來探望開解幼弟。兄弟之間，也是貌合神離，不會像現在這樣彼此之間的相處輕松而愉快，好像他們從來都只是普通人家的兄弟，而不是什麽高貴的天潢貴胄。
看到了二伯與水姑姑兩情相悅傾心相許的甜蜜，看到了皇阿瑪與皇額娘眉眼交流間的溫馨默契，他心裏有了止不住的羨慕，不嫌鴛鴦不羨仙，人生能得到一個傾心相愛的愛人是多麽的難得，他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找到一個與自己心心相印的人一起逍遙自在地共度一生，那樣的生活，想必是無比快意的。可惜，他的身份，註定了他不可能如此無拘無束地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他是大清的太子，沒有意外的話會是未來的皇帝，他豈能任性而為？愛新覺羅家的子孫，從來就不是會任意妄為的人。他們有著自己的驕傲，自己的原則！
胤礽緩緩搖了搖頭，“不用那麽麻煩了，皇額娘，按往常的規矩來就好。”
展顏沈靜地看著他，“你真的決定了？”
☆、第 22 章（補全）
? 胤礽猶豫了一下，仍舊是點點頭，他是太子，沒有任性的資格，如果說註定要有人犧牲的話，就讓他來吧，總不能辜負了他太子的名號不是？
展顏嘆了一口氣，“保成，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是在想你是太子，是大清的儲君，還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帝，所以不能任性是不是？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的一輩子就這樣賠進去？”
胤礽沈默地點頭，“我是太子。”他是大清的太子，怎麽可以任性？
“笨蛋！”展顏忽然狠狠敲了他一下，真的是毫不留情，胤礽疼得捂住頭，鳳眸微紅，眼淚都差點飆出來了，用控訴不解的眼神看著展顏，要不要這麽用力啊？這是腦袋，會疼的！
展顏瞪了他一眼，“你可真是長進了啊？為了大清連自個的一輩子都打算賠進去了，真夠偉大真夠大義凜然的！你皇阿瑪要是知道有你這麽個懂事的繼承人還不知道要有多開心呢！胤褆他們要是知道自家哥哥弟弟這麽為他們著想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然後上演一出兄弟情深吧？”
皇額娘你真的是在誇我嗎？為什麽我覺得你說的那些完全是反過來說的呢？胤礽臉上帶著苦色。如果真的是誇獎，拜托你不要笑得那麽令人毛骨悚然好嗎？
“你這個大笨蛋！若是以前，你這麽想自然是沒錯的，可是，現在，在你已經有了我這個皇額娘的現在，你居然還給我這麽想？嗯？你當我這個鳳後是做著當擺設的麽？要是還是什麽都不用變，我沒事問你的意見幹嘛？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不成？”
胤礽楞了一下，“你想幹什麽，皇額娘？”
“幹什麽？”展顏挑眉，“當然是改變萬惡的選秀制度，尤其是這種只為了聯姻不斷把女人往家裏娶的風氣，絕對要禁止！你們不心疼自己，我還心疼那些被你們殘害了的無辜少女呢！多少風華正茂的少女的青春年華就這麽葬送在你們這些臭小子手裏了！尤其是當皇帝的……三宮六院聽著是好聽，可是那裏面究竟害了多少條鮮活的人命，又有多少少女是蹉跎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歲月的嗯？”
額……胤礽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看起來皇額娘是真的怨念很深啊……皇阿瑪估計是要倒黴了……很不巧現在當皇帝的就是他……
“你給我聽著，保成，這話我只說一遍，既然你們稱我一句皇額娘，那你們就是我風展顏的兒子。我的兒子，我一定會全心全意地護著。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都一定會站在你們這一邊，憑借我鳳族的身份，這天底下還沒有我風展顏做不了的事！哪怕是仗勢欺人恃強淩弱本座也認了！大不了就是被人在背後說兩句罷了，鳳凰的身份決定了那些人不敢做什麽出格的事！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陰謀不過是個笑話！”
“……皇額娘……”胤礽覺得眼眶有些發熱，從來沒有人這麽對他說過，這麽斬釘截鐵地告訴他，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會始終站在他身邊，不離不棄。他自幼喪母，從小在皇阿瑪身邊長大。皇阿瑪是個明君，同時也是個嚴父。雖然他有著太子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受盡寵愛，可是他心裏清楚，哪怕皇阿瑪再疼他，在皇阿瑪心裏，最重要始終是大清的江山，如果有朝一日他危害到了大清的江山，第一個動手的，也許就是皇阿瑪。他雖有那麽多的哥哥弟弟，可是大哥一直視他為眼中釘，處處跟他作對，舅舅一心想著如何鞏固他的地位為赫舍裏家謀求更高的權益，弟弟們也是對他貌合神離，他一直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直到認識了展顏，她在不知不覺間讓他們兄弟之間變得和睦共處，不是貌合神離，而是真的關心著彼此。這段日子，是他最開心的時光。所以，為了大哥跟弟弟們以後的幸福，他心甘情願奉上自己的一輩子。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已經變成了他的皇額娘的展顏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了解展顏的意思，哪怕負盡天下人，展顏也會支持他，因為他是她認定的兒子。心裏有著一股暖流緩緩流淌，全身都暖洋洋的。這就是被人保護的感覺嗎？皇額娘……他在心裏默默念著，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額娘，唯一的額娘！
“現在，你給我老實交代，到底心裏是怎麽想的。如果你不願意選太子妃的話，我就去和玄燁說一聲，這一屆的選秀就只為那些想要選秀的宗室子弟選就好，你們幾兄弟就先擱著。”
“……皇額娘……”胤礽沈思了許久，眨了眨眼，“您的意思是說要我們娶自己喜歡的人就好是嗎？不用為了別的原因而去娶那些根本不喜歡的女人？”
“條條大路通羅馬，辦法不是只有聯姻一個。不管是什麽事，都絕對不止一條路可以走，聯姻充其量也只是方便簡潔了一些罷了。”展顏哼了一聲，“保成，你記住，身為愛新覺羅家的子孫，你們是最驕傲最尊貴的天潢貴胄，愛新覺羅家養育了你們，為了大清的江山，奉獻自己的一切力量是你們的職責，也是你們的榮耀。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們要為了這大清的江山賠上自己的一輩子。在我看來，大清的江山，還有這高貴的地位權勢，全都只是我們守護重要的東西的工具而已，最重要的，是我們想要守護的東西。如果因為這個工具反而讓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那麽，大清的江山就算毀掉了又有何妨！你們的幸福，才是真正最重要的東西，大清的江山，不過是個工具罷了！不要忘了這一點！”
“皇額娘……”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幸福嗎？所以，為了我們的幸福，哪怕拋棄大清的江山……也無所謂？
“王朝興衰本是常事，大清的江山也不可能永世長存，要是用來換你們的幸福，那不是很值得嗎？”展顏說得理所當然。在她看來，沒有什麽東西比人的幸福更重要。
“可是……那些大臣……不會答應吧？”歷來皇帝填充後宮都是一種拉攏朝臣的手段，雖然皇阿瑪現在用不著了，但是，那些大臣清楚現在往皇阿瑪的後宮塞人是不可能的，一定會把主意打到他們這些阿哥身上，他這個當太子的絕對是首當其沖，大哥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裏去。而且，選秀是傳統，就算是皇額娘，那也是不能輕易改變的吧？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展顏不屑道，“那些大臣們之所以執著你們不過是想要找你們當靠山罷了，你們不用管那些家夥，這些人，一天到晚想著拉幫結派為自己謀求更大的利益，卻從來很少真心為天下百姓著想，更過分的是還挑唆人家兄弟相殘！歷朝歷代那些皇子們鬥得那麽厲害還不是那些家夥在後面教唆的，要不然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就算再怎麽不親近也不至於到反目成仇不死不休的地步！這事玄燁也不能管，他是皇帝，那個位子高是高，可惜處處受牽制，根本就不可能隨心所欲，還不如我輕松自在呢。明天我就上朝去，當著朝臣的面說明白，要是誰有意見，”展顏秀眉一挑，“我一點不介意到他家去做做客，送點禮物。”
你這是威脅吧……這是紅果果的威脅吧……胤礽哭笑不得，他算是知道了，展顏再怎麽平易近人，骨子裏也是個護短任性的主，絕對容不下別人欺負自己的家人，惹急了她才不管什麽規矩，直接以勢壓人，還毫不掩飾，我就是欺負你了怎麽著？有本事的話你就比我強啊！這樣就不用被我壓著了。強者為尊，就是這麽簡單！
只是，這樣子在別人看來毫不講理的任性護短，卻讓他的心裏覺得很溫暖很溫暖……就像是處在陽光的沐浴中一樣，渾身暖融融的……
“好了，就這麽定了！回頭我還要問問胤褆跟胤祉的意見。唔，也許小四也該問問？”展顏素手撐著下頷若有所思，“小四今年十歲，也只是差三歲而已了。真是的，就是你們之間最大的胤褆也才十六歲而已，擱現代還是一個在校學生呢，就要準備娶親生子了，這也太早了。”
“現代？”胤礽疑惑道，“是皇額娘生活的地方嗎？”
“那個啊，說起來很覆雜的，是個跟你們這裏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呢。以後你們會有機會親自去見識一下的。”展顏笑道，“我現在先去一趟鐘粹宮吧，胤褆應該還在那裏。”
“你不用去問了，皇額娘。”胤礽笑吟吟道，“我們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這件事你拿主意就好。”
“真的？你確定？”
“真的，我確定。”
“好吧，我了解了。”展顏點頭，“那我先回去斟酌一下，明天就上朝去把這件事解決了。”
“皇額娘還需要斟酌？”胤礽鳳眸帶著笑意。
“不用斟酌，難道你要我直接沖上去，說我同意你們幾個婚姻自由，想娶誰就娶誰，誰不同意我就滅了他嗎？”展顏翻了個白眼。
“皇額娘這麽做也不錯啊……”胤礽輕笑。
“一邊呆著去！”展顏齜牙，“沒良心的小鬼，我可是在幫你們傷腦筋！”
“是是是，兒臣錯了……”
“好了，不鬧了，我先回去了。你皇阿瑪估計也該回去了。”
“是該走了，要不然皇阿瑪找不到人該發火了。”
“……小九兒，皇額娘走了，你要乖乖聽話哦，下回皇額娘再帶好吃的給你。”展顏彎下腰，笑瞇瞇地對吃得正歡的小九說道。
小九眨了眨清亮透徹的鳳眸，精致的小臉吃得鼓鼓的，乖巧地點頭，“皇額娘不能騙小九哦。”
“皇額娘最喜歡小九了，絕對不會騙小九的！”展顏輕輕捏了一把小九粉嫩的小臉，笑意盈盈道。
“皇額娘慢走。”小九警惕地退後了一步，揮著小手送客。
展顏笑彎了鳳眸，轉身走了出去，“我回去了，保成你也趕緊回宮吧。今天的功課完成了沒？”
胤礽笑臉一僵，哀怨的眼神射向展顏，“知道了皇額娘……”他的功課啊……為什麽要提醒他這麽殘忍的事……
☆、第 23 章
? 傍晚的時候，批完了奏折的康熙回到了坤寧宮。
揮退了伺候的宮女，一個人走進了之前特意改造出來的飯廳。
飯廳並不大，比起其他宮殿要顯得略小的空間卻洋溢著一種溫馨的感覺。
走進飯廳，便看到紅衣勝火的絕美少女托著秀麗的腮，嘴角含笑，眼神有些游離，似乎在思索著什麽。桌子上擺著幾盤散著熱氣的菜，香氣逼人，令人看了便垂涎三尺。
“顏兒。”康熙優美的薄唇浮起一絲笑容，帶著絲絲纏綿的柔情蜜意，低沈磁性的嗓音輕喚，“你在想什麽？”
回過神的展顏看見明黃的俊挺身影嫣然一笑，“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康熙微瞇起深邃的鳳眸，絲毫不掩飾他的愉悅。盡管只是普通的一句話，卻讓他覺得無比溫暖，第一次，他有了一種家的感覺。這個皇宮，不再是困住了他的囚牢，也不再只是一個居住的地方，而是他的家，他心愛的人所在的地方。
“忙了一天你該累了。快點過來吃飯吧。吃完了我還有事跟你說呢。”展顏招招手，“是很重要的事哦。”
“哦？”康熙感興趣地挑起眉，展顏一貫都是把心思放在他那些兒子們身上，雖然這個行為讓他一度嫉妒不已卻無計可施，但是，說是重要的事情，不會又是跟他的兒子們有關吧？
“哦什麽哦，快點吃。吃完我好跟你談。”展顏催促道，心裏壓著事就是不自在，還是早點解決比較好。
“這麽著急……”康熙很是無奈，他現在百分之百確定展顏所說的事絕對跟他的兒子有關系，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展顏還真的是把那些小鬼當成自己兒子來寵的，鳳族護犢的傳統果然不是蓋的……可是，還是很不舒服啊……明明是他的妻子，為什麽不但對那些別的女人為他生的孩子一點都不嫉妒不說，還照顧得毫無芥蒂盡心盡意呢……可是，展顏要是真的嫉妒的話他反而會很麻煩吧……真是糾結……
低頭吃飯的展顏擡頭就看見康熙一臉糾結，“玄燁，你在想什麽？一臉糾結的樣子？”
“顏兒，”康熙斟酌著語氣，“為什麽你一點都不嫉妒呢？”
“嫉妒？”展顏挑眉，“本小姐要才有才有貌有貌金銀財寶功名利祿啥都不缺現在還有了個如意郎君跟幾個乖巧懂事的兒子，我要嫉妒什麽？”
“……”康熙嘴角微微抽搐，“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很自戀……”
“我這叫自信！”展顏白了他一眼，“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麽好嫉妒的？從小到大從來就只有別人嫉妒本小姐的份，本小姐從來不要幹嫉妒這種沒用又費時的事情！”
“保成他們……都是那些嬪妃們為我生的……”一般女子要是喜歡上什麽人，就算因為愛屋及烏不會傷害那個人的孩子，但也不至於像你這樣毫無芥蒂還照顧得興高采烈吧？而且，你跟佟貴妃她們相處得那麽好，從來沒有一絲因為她們跟我的過去嫉妒的意思……你是真的喜歡我嗎？康熙越想心裏越覺得沒自信，心裏發酸，他覺得展顏對其他人都比他要好得多。
“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啊。”展顏無奈，她從來不知道這個永遠如帝王般尊貴高傲自信從容冷靜理智的男子還會有這麽不自信的時候，“我不喜歡你你以為我會答應當你的皇後，甘願被鎖在這深宮裏陪你麽？你又不是不知道鳳凰喜歡自由的性格。我對保成他們好是因為他們是好孩子，我很喜歡他們。現在我是他們的皇額娘，我更應該負起額娘的責任。至於佟姐姐她們，我當然希望自己的愛人能夠只有我一個人，可是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跟她們是認識在我和你之前，只要你以後不會跟她們藕斷絲連，我沒有權力說什麽。最重要的是，”展顏勾起唇角，“你愛的人是我不是嗎？既然如此，我又為何要為了一些你根本不在意的人去嫉妒呢？那樣，除了在我們之間制造裂痕之外，還有什麽用處？我才沒那麽傻呢。”
康熙舒了口氣，“是我多慮了。我只是有些擔心……”
“擔心什麽啊你。”展顏纖指點上康熙的額頭，“你忘了那天我們已經立下共生契了嗎？立下了共生契，我們就是生死與共，現在還跟我說什麽擔心，你是想氣死我是吧？”
康熙慌忙抱著展顏坐在了他懷裏，“好了，是我不好，胡思亂想，你不要生氣。”
“我沒生氣，”展顏擡眸，“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不要再有下一次懷疑我的感情。鳳凰一旦愛上了就是一生一世，永遠都不會改變。”
“我知道了。”康熙滿足地嘆了口氣，緊了緊擁著展顏的雙手，“你就在這裏，真好……”
“好了，不要抱著了，飯菜都涼了……”一抹嫣紅悄然湧上了絕麗的容顏，展顏悄悄側過臉，低聲道。
“好。”敏銳地看到懷裏心愛的人兒臉上那一抹嫣紅，康熙鳳眸半瞇，笑得溫柔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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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燁，我想跟你談一下有關選秀的事。”用完了晚膳，展顏在書房裏對康熙嚴肅道。
康熙微微一楞，“選秀？”
“嗯。”展顏點點頭，“今天早上佟姐姐跟我說保成已經到了該選太子妃的時候了，胤褆今年已經十六歲了，胤祉差不多到了年紀，連個房裏人都沒有。她們說要趁機給保成他們三個選幾個人。”
“這樣不是沒問題嗎？”康熙有些疑惑，這是大清歷來的習俗啊，有什麽問題？
“問題就在這裏。”展顏認真道，“一來保成他們年紀還太小，這麽早就往他們房裏放人對他們的身體其實是有壞處的。至少要等到他們十八歲了才可以。二來，我想問問保成他們的意見，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我不希望他們為了自己的責任地位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賠上。”
“什麽？”康熙驚訝不已，展顏的想法對他來說是很不可思議的，皇族子弟向來通過女子來聯姻就是傳統，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什麽真心相愛的人，就算有，彼此間也有很多無奈跟阻礙。
“玄燁，”展顏抿了抿唇，“我知道聯姻是你們的傳統，我並不想多加幹涉，但是，保成他們都是好孩子，我不希望他們為了別的什麽東西犧牲自己的幸福。在我看來，沒有什麽比保成他們能夠快快樂樂地生活著更重要的事情。何況聯姻並非是唯一的手段，保成他們不是一定要娶那些他們不喜歡的女人的，不是嗎？”
“顏兒，你想得太簡單了。”康熙解釋道，“皇子本來就是三妻四妾，這是風俗，也是傳統。”
“哦？”展顏聞言陰沈地看著他，“那你要不要也三妻四妾呢？哦，我忘了，你何止三妻四妾，你還有後宮三千佳麗呢！”不提她都差點忘了找他算賬了！就算皇帝的女人確實是多了些，可有必要多到那種程度嗎？那麽多女人，得虧你吃得消！
康熙一聽急了，糟糕，說錯話了，連忙道，“顏兒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不可以，我早就把後宮遣散了。而且，不是你說的不計較過去的嗎？”
“那還是我的不是了？”展顏挑眉，笑顏如花。
“額……”康熙幹笑，“不是，是我不好，我不該……”
“哼！”展顏冷哼一聲，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你等我有空了再跟你算賬！“只不過是不讓保成他們娶那麽多無聊的女人罷了，又不是不讓他們娶，有什麽問題？”
問題可大了，那些大臣們可就指望著把自家女兒送進保成他們府裏攀關系了。康熙苦笑，歷來用聯姻的方式拉攏大臣就是傳統，這事哪是那麽簡單的？
“我就知道你們根本不把女人當人看！”展顏沈下一張臉，“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再疼又怎麽樣？把人送進那些皇子阿哥府裏的時候不是一樣毫不猶豫？你們是痛快了可你們知道那些被迫被困在那宅院裏一輩子，只能跟別的女人爾虞我詐是什麽感受嗎？玄燁，你身為皇帝，難道你不知道這看似光鮮的皇宮到底埋葬了多少條鮮活的人命嗎？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到處風流，女人就活該一輩子守著一個男人白白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這些他又何嘗不知道？可是他又有什麽辦法呢？天下之主，九五至尊，何等崇高的地位，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可又有誰知道他的無奈？他永遠不能任性，不能感情用事，哪怕被指責殘忍被指責冷血，他也只能永遠保持著那殘酷的理智，做出一個個看似最合理卻是不得已的決定。再英明再睿智的皇帝也是人，不是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這件事你不用管，玄燁。”展顏的神色柔和下來，握住康熙寬厚的手掌，“我知道你有很多為難，這件事情你不能查收插手。我也沒打算讓你做什麽，只是跟你說一聲罷了。明天我會跟你一起上朝，到時候我再把事情提了，那些大臣們要是識相自然不會反對，要是不識相……”
“他們要是不識相，你想幹什麽？”康熙挑眉，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
“反正聯姻是為了拉拉那些大臣，我這裏有個秘術，可以讓中術的人對施術之人指定的人忠心耿耿永不背叛，一旦起了背叛之心就會受盡痛苦而死。而且這個秘術，解除的唯一方法就是施術之人心甘情願解開。施術之人心裏只要有一點勉強，秘術就絕對無法解開。要是他們真的不識相的話，我就幹脆給他們下那個秘術好了，下在他們的血脈裏，這樣的話，只要是繼承了他們的血脈的人，就會繼承血脈裏的秘術，永遠不會背叛愛新覺羅。總好過你們聯姻，根本一點都不保險！”
“……”康熙嘆了口氣，可以的話他並不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控制人，只希望明天那些大臣們看在是展顏的份上識相點吧，他這只小鳳凰，脾氣可不太好啊。罷了罷了，就讓展顏放手去做好了，有了展顏，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這麽想著的康熙低下頭寵溺一笑，“你還真是多鬼主意。”
“當然，你當我鳳族千年傳承是開玩笑的麽？要是連幾個凡人都整治不了，那豈不是墮了我鳳族的名聲？”展顏笑得很是得意。
康熙愛極了她這占了便宜得意洋洋的模樣，低頭含住了那嫣紅的櫻唇，“夜深了，我們該歇息了……”
“唔……什麽夜深……這才剛入夜……唔……”
抗議的聲音消失在貼合的唇際。
這一夜，坤寧宮裏又是一片旖旎。
☆、第 24 章
? 大殿上。
大臣們看著高高端坐在上方猶如天神一般尊貴傲然的帝王，敏銳地覺察到有絲絲不同。
皇帝俊美的臉龐依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然而那笑容裏卻多了絲絲期待。而站在前方的太子殿下跟大阿哥，雖然都是一如既往的一個倨傲華貴一個英姿颯爽，卻仿佛是丟掉了什麽束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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